ATTENTION:民國初年歷史背景架空AU,軍閥島X戲子輝的設定,11歲年齡差,不喜勿入
SUMMARY:「應該的,我總不能讓人把你打死了,以後我擱哪唱戲啊?」花澤輝氣簡短地回了句,同時把架在肩上的花槍給卸下了,槍尾奮力地敲在了地面上,發出一聲清脆巨響,甚至於如同雷雨天裡的隆隆轟鳴。羽鳥希倒不會同花澤輝氣計較他那聽上去似乎也不怎麼圓滑的說詞,這人現在就是他的保命符、他的恩公和祖宗,祖宗那是怎麼樣也錯不了的。
貳、少帥
當今世上,無人能再比花澤輝氣更適合梁紅玉的這套戲服,枝野剛素來是這般想的。
那黃與青的浮光掠影隨他疾步走的舉措翻飛在後台的簾子上,幾乎把綴在底邊的流蘇都騷動了。下戲後的戲樓往往是吵鬧的,歡聲笑語全然不輸角兒們粉墨登場之時,可現下的狀況卻不是如此。花澤輝氣來到後台的腳步匆忙,甚至等不及他伺候,就開始褪下身上的戲服,改套起他化妝時慣用的那件薄絨袍子,頭都來不及鬆放下。枝野剛趕忙地走來協助他把那累贅的頭冠和頭面都摘了,一股腦地擱到梳妝台上的漆雕檜木盒裡。那石榴紅與晶亮水鑽的頭面落到盒底叮叮咚咚的聲響也讓後台外彷彿無止盡的,拳腳落到人肉上的悶聲給全掩蓋住了,一聲一聲,打得教枝野剛也不住皺起臉來;今兒的戲樓有些狀況,可好在都不是針對他們這些角,就是少了座兒賞的彩頭,難免讓人覺著煩悶。
「趕著回家麼,少爺?」枝野剛邊把梁紅玉厚重的戲服掛上屏風,邊問道。卻讓花澤輝氣啐了一口,說:「回什麼家,我往座上那去。那些個渾棍,要他們在這打死了人,這戲樓可就成陰地了,以後誰還敢上門聽戲。去,你找密里經理去。」
他說完便又是挽了挽那輕薄的袖,走到通往戲台的廊道上,掀開了台子的布簾。那挨打的人已是沒了聲音的,花澤輝氣猜想他該是意識游離,距暈厥也就這麼一線之隔,於是上趕著出場勸架。他打座兒的邊上走過,期間戲樓裡的圍事那是半個人影都不見,倒有幾個鬼鬼祟祟地躲在上座的樓柱後頭,想來當是見密里不在,惹了麻煩的又跟梨園行館本身無關,就躲懶。當真是良心被驢啃了吃了。
戲樓裡的座兒早已是作了鳥獸散的,就和那梨園行館裡,被雇來維繫戲樓秩序的圍事們亦同,誰都不想出這頭、管這事。他們的理由倒是比圍事更能讓人理解些,無非是看這些人通通面生,不像是他們這縣城裡的百姓,所以不好插手。然而花澤輝氣對這想法可說是頂個不以為然。這不,自己就上來身體力行地管了這回事了。
他的舉動引來了圍觀人群的錯愕和驚嘆,似是不曉得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同時他們也更加地投入在這場加場戲裡了。本來那參演了這齣鬧劇的角,都是些外人、生面孔。戲樓外的人,哪個不是擺著個事不關己的嘴臉,即使是圍看,那也是頂不專心的。花澤輝氣這一來,倒是把那點八竿子勉強打著的關係,如被針引的線那般地穿插進來了,讓所有人登時都睜大了眼,注意力變得集中起來。
這廂臉上還化著旦角紅妝的花澤輝氣強忍著一腔的怒火,勉力端起笑臉,並探出手,握住那鬧事主兒的肩胛,到底洩了他些許真正的心思,不由得使勁起來。他對那流氓說:「這幾位爺,今兒這麼鬧也夠了罷。再打,那可是要出人命的。能否看在咱們梨園行館的薄面上,就此收手?」可那惡棍壓根沒法回答出一個字來,便是被他掐得疼到直冒冷汗,只能垂柳似地彎下腰去,期望掙開他的束縛,可想也知道都是徒勞無功的。圍攏著這主事的流氓的其他個人,起初都是被這離奇的狀況給驚得怔住了,一時之間,竟沒有任何人回話,任何人有所行動。直到那讓花澤輝氣掐住了臂膀的惡棍終於壓下於筋骨溢散開來的痛楚,回過頭,毫無章法地往刀馬旦那張嬌美的面孔揮出一拳,這彷彿集體遭人下了定身咒的詭譎現況才算是得以破除。
「你他奶奶的臭婆娘,你可少管閒事!」那惡棍低吼著,揮向他臉面的一拳則是被他接住了,手腕讓他緊扣著,手掌朝後翻起,發出了一連串骨節摩擦的劈啪聲。「眼都沒長好呢就敢橫,江寧可不是你們這些個貨色能撒野的地兒。我好話是只說一次了──要麼滾,要麼挨揍,你自個兒琢磨清楚罷。」花澤輝氣冷眼覷著他,聲色俱厲,箝住人腕部的手指亦是愈來愈使力,把整個的腕關節都捏白了,快要瞧不出皮表底下的青紫脈筋。「就、就你也想教我們滾?」外來的惡霸感覺到右手逐漸脫離自己的掌控,便要緊張地大呼小叫起來,讓與他同行的那些個流氓趕緊地轉移目標,替他對付花澤輝氣,好教這平地冒出的戲子不敢再囂狂,「還愣著幹什麼,把這妮子給我抓起來,讓爺好好教她,『天高地厚』這四個字怎麼寫!」
這一吼,原先負責按住羽鳥希,現在則司掌對羽鳥希落井下石的其餘個人才有如大夢初醒,紛紛轉而將花澤輝氣包圍在中心。花澤維持著攫住其中一人的姿態,朝他們四下撩了一眼,就等著對方動手的那一剎間。這些人先是彼此面面相覷了半晌,直至讓花澤輝氣牽制住的那人又一聲痛叫溢出唇齒,才方吆喝著向花澤輝氣衝來。花澤拿空閒的另一隻手搭住眼前人的臂膀,將他整個的拽了過來,恰好趕在一個掄起拳的地痞前,充當了一回肉盾。他抬起腳,重重地往這人肉盾牌的脛骨踹下,使得那人不由得跪下地去,同時一個短促的拳揮出,就這麼打在了不久前讓他以人擋住的惡徒臉上。「好!好!好角兒!」不知是誰率先在人群裡帶頭這麼喊了起來,那一時間,在這齣戲裡落下而沒讓台上的戲子們收穫得的叫好,就在此地全數還給他了,可花澤輝氣那是壓根沒空得意。
下一個受死的是打他背後襲過來的,就是腳步太重,也太慢,在他跟前討不了好。花澤輝氣一個矮身,腳底重心移轉,一手還揪著他專用肉盾的領子,另一手則直接抓向朝著他衝來的那人的腹部,一個借力使力,便把人摔往那叫好的「座兒」們身上去,教圍看著的縣城百姓都給讓出了一條道。剩餘的兩個眼看態勢不妙,都是已經喪失了戰意的了。無奈花澤輝氣手裡的那主事者這會兒還瞪著眼睛,他倆也是逃跑不得。忽然間,讓花澤輝氣桎梏著衣領子的那人不管不顧地回過身,由著渾身筋骨發出抗議一般的撕裂痛楚,雙手並用地抱住了花澤輝氣的兩腳,把他整個人定在原地。另兩人眼看機運難得,旋即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左一右地往花澤這撲來。
說時遲那時快,戲台上猛地傳來了聲粗曠暗啞的嘶吼,把除去花澤輝氣的所有人都給嚇著了:「少爺!接著!」緊隨著那吼聲而來的,是花澤輝氣方才於戲台上耍弄過的花槍。花澤輝氣撇過眼,就這麼站在原地,揚起手來恰如其分地接住了。長槍桿一入手便由上而下地擊往了用盡全力抱著他腿的那人的天靈蓋,把人都打得往後一跌,模樣像是重摔到了脊椎。他隨後橫起花槍,先後敲在了往他撲來的這兩人的胳膊上,接著又把槍扛上肩,未開刃的槍尖對準了兩人的腦袋,一個圓場就迫得他倆不得不跟著那主事的踉蹌到地上,還狼狽地拿臀部磨蹭戲樓的石磚地,省了那些個擦地工人的功夫。
羽鳥希總算是在那此起彼落的叫好聲中悠悠轉醒了,一睜開眼便看見了個濃妝豔抹的戲子肩扛著花槍,威風凜凜地站在他的身側,跟前是那半個時辰以前還在怡紅院裡犯渾的那些流氓惡霸,還當真是女天魔下九霄。「那啥,這位少俠,多謝您的鼎力相助啊。」羽鳥希掙扎地自那被他撞翻了的長凳上起身,這才發覺圍觀他挨揍以及地痞挨揍的人真可說是人山人海,然而這麼多人裡也就一個戲子肯替他出頭,這世道還真是反了。
「應該的,我總不能讓人把你打死了,以後我擱哪唱戲啊?」花澤輝氣簡短地回了句,同時把架在肩上的花槍給卸下了,槍尾奮力地敲在了地面上,發出一聲清脆巨響,甚至於如同雷雨天裡的隆隆轟鳴。羽鳥希倒不會同花澤輝氣計較他那聽上去似乎也不怎麼圓滑的說詞,這人現在就是他的保命符、他的恩公和祖宗,祖宗那是怎麼樣也錯不了的。
就在所有人都滿以為這事估計就是這麼落幕了的,卻不想一張板凳忽地天外飛來,花澤輝氣那是閃避不及,只能把羽鳥希往自個兒的身後拉,自己則拿肩膀去擋。羽鳥希且還瞧得出這一下鐵定是要烏青的,便忍不住為花澤輝氣皺起了一張臉。可那受了一長凳子的小旦卻是沒多大反應,單只是一腳踢出凳子,讓板凳斜滑著撞上正讓人準備掀起的另一張長椅椅腳,連帶地撞上在那之後出此陰招的匪類。板凳銳利的邊沿狠狠地砸上了惡棍的小腿,可這廂的流氓都還來不及罵娘,那廂的粗暴戲子卻是已衝上前來,高舉起手裡的花槍,就往人的脊背上劈殺下來。花澤輝氣揚起腿,一腳蹬上了舉凳子的痞子的肚皮,一轉眼把人踹翻在牆上,接著又拿棍尾刺向他才被自己踢過的部位,這一下幾乎將人打得咳出血來,有如早開的桃花,紅豔豔地綻落在戲樓的磚地上。「楊、楊玉環殺人啦!」靠得離那挨了花澤輝氣一腳一棍子的另一地痞驚駭交加的大喊出聲,同時三步併作兩步地爬離開了花澤的左右,擠開圍觀的群眾,自顧自地奔逃到還落著雪的大街之上,逗得那些個戲樓外的看客都是一陣哄堂大笑。
其中一人的逃逸只夠引起花澤輝氣一瞬的注意,接著他就又把眼光射向才出過陰招的那人身上了。那人深知自己橫豎打不過這戲子,也學著不久前、溜之大吉的那個惡霸,雙手合十地懇求起花澤輝氣來,說的還是:「貴妃娘娘,貴妃娘娘,饒命、饒命啊!」這饒還真是求得花澤輝氣是又好氣,又好笑。「小爺今天扮的是梁紅玉。」花澤輝氣說。「啊,是、是,是梁紅玉。」被他一棍子戳在牆上的惡棍回答。「給你三秒時間,滾到爺看不見的地兒去。」然後花澤輝氣又冷聲講道,這次是徹開了花槍,卻仍橫在胸前,做個隨時能應戰的狀態。
得了花澤輝氣赦免令的流氓麻利地爬起身,趕著他那位先走的兄弟的腳步,攘開哄笑的眾人溜到了細雪微微的江寧縣城中,逐漸地消失在了雪色裡。他是偕著那被花澤扔到街上的那個痞子走的,如今戲樓裡,就只剩下個先前讓花澤當了一陣人肉盾牌使的主事者。可羽鳥希卻驚覺不對,少了一個。還正想著呢,就看見一抹銀光在四落的座裡閃動,並如一道致命的絲線,倏地劃向了花澤輝氣的脖頸。
「小、小心!他有刀,快躲開!」羽鳥希驚叫一聲。花澤輝氣則及時側身,長槍自腰後穿過,直刺向了那帶了刀的惡棍的咽喉,磁青色的眼珠森冷又弔詭,像是霎那間讓索命的聶小倩附了身,教人不寒而慄。「不自量力的東西。」花澤輝氣傲慢地罵道。才把這話輕聲地吐出口了,就有一陣聽來寥落的掌聲相隨而來。他稍稍偏過臉,恰好見個江南罕有的高個子打那圍看的眾人中走出,手裡的黑檀木杖敲著戲樓裡的土磚地板,兩眼眼皮倒是緊閉著,乍看之下彷如夢遊。「打得頂精彩,您可真是好身手。」那人說,口吻裡的讚美聽上去真心實意,就連面上的表情也是誠懇的,就是從頭到尾都不張眼,不免讓人感覺是在嘲諷。「……你怎麼地到這裡來的?」趕在花澤輝氣發話以前,羽鳥希倒是先認出人來了──可不就是一到了江寧就趕忙被帶去應酬交際的島崎亮!花澤輝氣見羽鳥希像是和來人認識的,也就不費心提防他,從而專心致志地來回瞪著舉刀的這惡霸,以及還跌坐在地裝死的主事者。
「我就在附近吃飯。還沒吃上就聽見你聲音了,你可真是厲害,才到江寧就惹上了麻煩。」島崎亮這話,明顯是回應的羽鳥希,語氣裡頗有些熟稔的揶揄戲謔意味,只是被包藏在他溫潤謙和的外表底下,聽上去並不那麼刺耳。羽鳥希正想跳腳質問他把警察帶來了沒有,便看見了身穿夜黑色警察制服的一整個小隊,打圍觀群眾讓出的那道魚貫進入戲樓,把被花澤輝氣以槍相逼的那流氓和摔在地上另一人扣走,和那先前被花澤放跑了的三人押到一起,隨後迅速地收隊。這隊伍壓陣的是負責管理江寧縣城警備隊的隊長寺蛇,這會兒還端著一張像是對現況十分懊惱的表情迎了上來:「噢,行行好罷,四少爺。這都是這個月的第幾回了!」花澤輝氣一見到不怎麼討喜的老熟人,難免癟了癟嘴,放下槍來以棍尾拄地,十分簡短甚至堪稱針鋒相對地回禮一句:「寺蛇隊長。您貴人可算是到了,年假過得可好?」
戲樓外的警備隊開始驅散這些圍攏在門外的民眾,把無關者全都趕走了,獨留下花澤輝氣、島崎亮、羽鳥希和寺蛇四人在大門大敞著的梨園行館裡,幾乎可說是面面相覷。寺蛇先是頂了花澤輝氣的諷刺,道:「托您的福,過得十分安生。」說完,這才對羽鳥希行了個軍禮,打了聲招呼說:「羽鳥副官。」花澤輝氣讓他這稱呼給怔得側目了會兒,這還尋思著羽鳥到底是誰的副官呢,寺蛇卻已經是介紹上了,就轉過身,畢恭畢敬地對島崎亮表示:「島崎少帥,這位呢,便是先前同您提過的四少爺,咱們江南這兒的名花旦。」
「久仰大名。」島崎亮探出手來說。教花澤輝氣那是愣了一瞬。平日裡,花澤輝氣接觸的多半是些梨園行裡的人,都還是遵循著一套老祖宗、祖師爺傳下來的禮法的老古板,習慣了被敬拱手禮,這一時間要想握手,還真有那麼點不自在。「島崎?你……您就是那個在雲南負傷退下前線的司令?」花澤輝氣直白地問道,同時也跟著探出手,和島崎亮交握。打寺蛇臉上轉瞬大變的神色花澤輝氣便曉得他沒猜錯人,而島崎亮確實也看上去像個盲人。眼都瞎了可怎麼當兵,他還能打仗嗎?花澤輝氣抽搐了下眼想道,敢情他們就是繳稅養著這麼幫子廢物。
「我是。讓您見笑了。」
島崎亮用力地握了握他的虎口,就如花澤輝氣猜測的那般樣子,他看不見,於是先捏著花澤輝氣的手,摸索了好一會,但又恰好掐在了不會冒犯到花澤的範疇。可花澤輝氣才甫這般想,那島崎亮便在鬆開五指後,毫無預警地捉住了他的手腕,並拿他自個兒悄悄攢在手裡的手銬扣住了花澤,一面還要說:「在此先說聲失禮了,花澤老闆。可我想該是要麻煩您同寺蛇隊長到局裡一趟。」──這話說得既突然,又教人摸不著頭腦。反正花澤輝氣是從沒讓人如此客氣地「請」進局子裡過,更別提對方還是個大官;以致於他完全遺忘了該要為他自個兒辯白一事,只得橫眉問了句:「島崎……少帥?敢問您這是幾個意思?」
這會兒羽鳥希倒是一下子便清楚了島崎亮的思路,因而馬上跳起腳來,說:「欸,且慢且慢!島……少帥,我有事要稟報。我不管你們現下是怎麼斷這事的。總之,作為當事人,我得說這事的原委呢,其實是這樣的……這位少俠,我是說……花澤老闆?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他是為了幫我才和那些個匪類動手的,你怎麼就要他進警局呢!這不成、不成。」
作為島崎最為信任的副官,羽鳥希的建議和話,島崎亮一向是聽的,這回也亦同。他先是放掉了握著花澤輝氣腕部的手,指尖滑下,勾到手銬空蕩蕩的另一頭,然後對羽鳥希說:「伸手。」羽鳥希一頭霧水地照做了,接著那讓島崎扣在了指節裡的銬子便跟著錮到了羽鳥希的手上,教羽鳥希那是瞠大了眼睛。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你也一起走罷,公事公辦。」島崎亮微笑著說道,差點沒讓羽鳥希氣到跳起身來賞他一個耳光。「……島崎亮,你不是人。」羽鳥希哀怨地拿雙目化成刀,瞪著眼睛要把他千刀萬剮。一旁的花澤輝氣本是要發作的,可見了這對彷彿活寶似的上司下屬,又忽然地不曉得該說些什麼了。這時羽鳥希正拿沒被鐵銬束縛的那隻手豎起食指,指著島崎亮的鼻子控訴道:「我可是你副官!難不成面對救了你下屬的恩人你都要送警局?會不會做人啊你!」
面對羽鳥希又氣又惱的指控,島崎亮的反應僅是頗為平淡地說了句:「這話倒是提醒了我。」然後轉向他記憶裡花澤所在的方位,把自己身上的皮草袍子慢條斯理地解了下來,披到花澤輝氣身上綁好──起初還是撲了個空的,還是瞎摸了一會兒才真把那厚重的衣料裹到只穿了輕便衣袍的戲子身上──「我以指揮官的身分,多謝您給予我部下的幫助。這天冷,我聽說江南這頭的局子裡也沒個大火炕,算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您不嫌棄。」
這席話,當真是把花澤輝氣和羽鳥希兩人都說懵了,然而島崎亮顯然也不怎麼有再抬槓幾句的興致,就往寺蛇的方向撇過臉去,簡單交代道:「有勞您,帶走罷。」寺蛇得令,面上的神情就像是在說:這是他從事警務工作以來,聽過的最讓人舒爽的一個命令。「風水輪流轉啊,四少爺。風水輪流轉。您可別怨我,我也是聽令行事。」寺蛇竊笑著說。然而花澤輝氣卻是不搭理他,顧著注意只穿了件冬制軍服就往戲樓外鑽的島崎,不免想他這人是不是神經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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