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TENTION:如題,島(身分不明)輝(大學生)固炮設定,輝微暈船前提,原則上應該不算有車,偏輕鬆搞笑向……嗎?全文以輝視角為主。

SUMMARY:「他的吻有多溫柔,胯下的動作就有多猛。」我想起刊登在SClaw性愛履歷上最多人點讚的那則評論,這種絕妙的反差簡直令人愛不釋手。我為這份報導所蒐集到的數據反映出所有人的性取向都有個離奇的共同點:那就是所有人都很矛盾。既希望床伴溫文儒雅,同時又期待對方為自己獸性大發,展現出針對自己而來的佔有欲。而S恰好兩者兼備──我推開酒店淋浴間的玻璃門,只消一場冷水澡的時間,就決定對他說出這項提議:「S,你有固定炮友嗎?」

 

 

 

 

固定炮友總是神神祕祕|來自性愛板的貼文

 

PO 櫻桃蘇打買一送一

 

  我懷疑我對我的固定炮友暈船了。

  事情是這樣的,我目前就讀T大新聞系,現正在某家聲名狼藉的報社實習。約在去年夏轉秋時,我們報社報導了一條有關研究我國性文化的網路新聞,其內容如下:根據統計,大學生約會、接吻及發生性行為的比例在2005年的時候達到峰值,顯示有將近80%的大學生已嘗試過性行為,並且認定達法定成年年齡(即20歲)還未破處是一件極為不可思議的事。而在我的同儕中,約炮的確屢見不鮮,甚至同學與同學間有穩定的性關係卻各自與他人交往的狀況也不算罕見。為了跑這條新聞,我跟著前輩拜訪了擁有現今日本最高下載數的交友APPClaw」的CEO鈴木先生,並在鈴木先生的安排下,成功與這些海王海后……約炮成功率最高的用戶見面。

  訪談的詳細情況我就不談了,總而言之,我寫在文章標題裡的固定炮友先生,也就是我想談論的主角,在此簡稱他為S,是受訪的「高滿意度用戶」之一。Claw與其他同類型交友軟體決定性的不同就在於Claw提供了完整約炮履歷,能讓用戶瀏覽過去與配對者發生關係的用戶的評價與體驗分享,並透過標籤化性偏好的方式,精準分類所有用戶,減少糟糕約炮體驗發生的機率。

  有趣的是,這些滿意度高的用戶一般並不曉得自己如此受人青睞。據我當時訪問到的另一位Claw資深用戶R先生的說法,Claw的性愛履歷只對自己以外的用戶進行顯示,用戶本身是完全無法瀏覽的,這在某方面來說減少了用戶受人評判的壓力(R先生表示,在床事中完全脫離比較與競爭是絕無可能,因為一般人都能從配對者完事後的反應察覺出自己在對方眼中的表現屬於哪一個層級),但又同時能讓人在進行約會前有所信任依據。

  我簡單閱覽過S的履歷,發現多數與他配對成功的用戶,都誇獎他「談吐充滿知性,床技張弛有度,具強大人格魅力」,我在訪談中向S詢問他聽取過往與他配對過的用戶對他的評價意願,他點頭表示同意。於是,我進一步提出有關「床技張弛有度」這一句評語的疑問,「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說。S臉上的微笑就像以刀刻出來的那樣不為所動。「我也不知道。」

  「但你一定有點頭緒。」我擺擺手,關掉錄音筆,確保他聽見我取消錄音的聲音(S是個視障人士),「如果你不介意分享的話,就當作是聊聊天。我會在報導的時候寫……嗯,就說『S先生靦腆地低下頭,笑而不答』。」

  S先生靦腆地低下頭,笑而不答,舉手投足皆拘謹有禮,讓人難以想像他能在約會交友APP中創下如此驚人的好成績。「我是真的不知道。」他說,「但是我可以跟您跑一次流程,要是您真的那麼好奇。」

  「……你這是在約我嗎?」

  「算是吧。」他停下來思考了幾秒,「您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像雨水降落在金杯裝的美酒裡。」

  我隨他跳上計程車,駛往位於市區的電影院。在那裡我們看了一部名叫《死豬天上飛》的B級恐怖片,買了一桶奶油加鹽口味的爆米花,一條吉拿棒,一份新上市的焦糖櫻桃派,以及兩大杯檸檬紅茶,其中大多數都進了我的嘴裡,S倒是一口都沒動。

  電影本身乏善可陳,我看過就忘。占據我大半心神的到底還是S本身。剛才咖啡廳裡寬敞明亮,我竟沒注意到他個子有這麼高。影廳中狹窄的紅天鵝絨座椅,使他的腿看上去格外修長;這座電影院位處市中心的一家百貨商城,佔地本來就不大,還因為他的到來而更顯逼仄,簡直像是小時候孩子們玩捉迷藏的小巷。灰色的海馬毛大衣緊繃住他的身形,低調襯出他延宕如丘的肌理。一盞燈照亮他蒼白的瘦臉,熾光下,他纖長的睫毛好像在發亮。我看著他顯然是已盡其所能打理的黑髮,那宛如雜草般破土而出的幾綹烏絲,不知曾在夜深人靜時模糊過多少眼光。

  電影結束後我們去吃了飯,在一家燈光昏暗的餐酒館,闢有一方銀鉻托盤似的舞台可供膽大的食客上前表演。S是這裡的常客,無論是吧台的店員還是散坐在各張桌旁的紅男綠女,幾乎都認識他。我們在餐間聊起彼此喜歡的音樂類型,最終在對約翰藍儂的看法上取得共識。我逐漸領會到為什麼Claw的用戶們普遍評價他談吐知性,因他那獨特的腔調,在甫開口前總會先發出一陣輕柔的鼻音,像將駛出海角的白船,總有燈塔為他鳴笛。

  幾杯黃湯下肚後我開始直呼他的姓氏,但他還是叫我先生,明明我們喝了一樣多的啤酒。

  「履歷上沒說你喜歡戀愛炮。」我說,「其他人都稱你是……進入正題快狠準,但是本番、本番……」

  這時酒已經開到第三瓶,我眨眨眼睛,連我現在在哪都說不出來,更別提記得S的性愛簡歷資料了。

  「一般來說,在Claw上找人約會就是希望能快點發生關係,減少花費在經營培養感情方面的時間。所以……對,我通常不會和配對者在外面約會。」

  「噢,」我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開始對他傻笑,「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接下來要說,我──不是你的配對者。」

  「的確不是。」

  我得意地哼了哼。

  「我想您是一隻貓。」然後他笑了一聲,把手伸過來,奪走我的酒杯,把這一刻笑出了此後絕不會再有的意義,「人都喜歡花時間跟貓相處,不是嗎?」

  百貨商場的十樓往上是隸屬於同一集團的酒店,酒店裡的雙人套房就是我們第一次做愛的地方。我並非毫無戀愛經驗,以往亦曾有過幾次一夜情的機會,卻對他一試成主顧。所有加註在他身上的那些形容竟全不誇張,真實的情況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吻有多溫柔,胯下的動作就有多猛。」我想起刊登在SClaw性愛履歷上最多人點讚的那則評論,這種絕妙的反差簡直令人愛不釋手。我為這份報導所蒐集到的數據反映出所有人的性取向都有個離奇的共同點:那就是所有人都很矛盾。既希望床伴溫文儒雅,同時又期待對方為自己獸性大發,展現出針對自己而來的佔有欲。而S恰好兩者兼備──我推開酒店淋浴間的玻璃門,只消一場冷水澡的時間,就決定對他說出這項提議:「S,你有固定炮友嗎?」

  S正靠在陽台憑欄上抽菸,回頭聽見我的問話,首先是懶懶地提問了句:「這也是訪談的問題嗎?」

  「不,這是我個人想問。」

  「那樣的話,我沒有固定的性伴侶……還沒有。」

  我跨出落地窗,因為晚風微涼的關係,隨手拉了窗簾來掩住自己光裸的肩膀,「你覺得我怎麼樣?」

  煙灰落到酒店提供的藍浴袍上,灰白色的一點,有些像雪。我抬起頭來注視著他的眉眼,發覺他臉上的笑意本是淡淡的,在我這麼詢問他意見以後,似乎漸漸轉深起來。

  「您很可愛,」他誇起人來總是這麼由衷,「我可以把這個問題當作是您在約我的訊號嗎?」

  「我不知道欸,」我回答,現在正值午夜時分,我酒意全消,渾身清爽,試圖以最瀟灑的姿勢倚著窗框,好表示我已準備好投入下一場大戰,「我是嗎?」

  他把燃燒到一半的香菸丟開,走過來攬著我的後腰吻我。這種說法其實不完全正確。套房附贈的觀景陽台約有七坪,他不到半分鐘就走完了;但是光他嘗試把臉靠到我身上所花費的時間,我就疑心他會需要整個晚上。他有一些老頭子特有的特質(他大我很多、很多歲),在於他在做某些事時總會過度謹慎。說話也好、親密接觸也罷……我一向性急,在他的手指觸碰到我用來包裹住自己的窗簾布的瞬間,我就已經捧住他的臉,接下來一切都順其自然,直到凌晨三點我才捨得讓腿離開他的腰。

  隔天一早,我上網Google了與人建立固定炮友關係普遍所必須遵守的幾個潛規則,並列舉出了以下三條規定:

 

  1. 每個月固定13日及26日是我們的約炮日。因為我的生日恰好是十二個月中的其中一個13日,而他則是在十二個月中的其中一個26日出生。
  2. 單數月份的約炮地點由我決定,雙數月份則是讓他主導。決定約炮地點者必須承擔那一次的開房費用,相對地,另一方也必須負責提供保險套、潤滑液等情趣用品。
  3. 雖說我們的約炮日訂在會撞上雙方生日的日期,但是我們不約會,也不過節,不為對方慶生。每次約炮就直奔主題,不需要多餘的浪漫細節,除非當天是黑色星期五。

 

  我將這些條件錄製成音檔,傳送到S的電子信箱。之後第二次見面,我又再次複述了以上內容,要求S與我口頭承諾會遵守這些規定,特別有訪談時使用的那隻錄音筆為證,直到我們固炮關係結束的那天為止,我們都會盡量避免過於像是情侶的相處模式。S稱呼這為「我們的希波拉底誓言」,不知何故,就連他這種古怪的幽默,我都覺得十分性感。

  ……我就這樣和他度過了他歡我愛的半個年頭。

 

 

 

  半年來,我在與S維持關係的過程中無可避免地發現一些有關於S的麻煩小事。比如說:S不太清楚自己的喜好。前文曾經提過,Claw最大的特色之一,是他們將性偏好主題標籤化,用以分門別類,配對性癖相符的人。然而,S的喜好標籤欄位上空無一物,我原先以為是因為他無法像其他人那樣靈活地使用手機APP,但後來想想,現今智慧型手機AI助理及語音輸入的功能之方便,但凡他有心想做就一定能辦到。於是,我將他不填寫性偏好的理由,歸咎於施因為他懶惰。某個月的十三號星期五,我在和他吃炒冰淇淋的時候問他:「話說等一下要不去逛個情趣用品店?」我邊說邊拿皮鞋的鞋側磨蹭他的褲腳。

  他意外地揚了揚眉,也許是為我說的話,也許是為珍珠奶茶口味的冰淇淋嘗起來實在太甜,總而言之,他反將疑問丟回來給我:「嗯……您有什麼想要的嗎?」

  「嘴套吧,就狗狗在戴的那種。」我搖了搖湯匙,咧嘴一笑,腳尖勾住他的褲管,把他的西裝褲往上一挑,露出底下的純棉長襪和黃白皮膚,「你長相很斯文,組合起來一定很有衝擊力。」

  他含蓄地彎了彎眼角,對於我這露骨的評價,似乎沒什麼話好說。「那樣就不能接吻了。」

  「你呢?」

  「我沒什麼特別想要的。」他說,緊接著,他把聲音陡然壓低,彷彿一首曲調急轉直下的鋼琴曲,「我就要得到所有我日思夜想的了。」

  無可厚非地,我覺得他是在敷衍我,用他最擅長的甜言蜜語。那羅織美夢的舌頭,是仲夏夜裡的一場微雨,吹落花瓣的輕風,是粉金色晚霞下的一縷雲霓,地平線上噴薄欲出的晨光。我想他一定自有一套專用來粉飾太平的語錄,且總是無往不利,攻無不克。我打定主意要報復他,於是就趁傍晚他將我引入一幢平凡公寓門閂後溫暖的黑暗裡時,用嘴替他戴了套。我發誓我從未看他如此激動過,胸口上一座爆炸性的坑漥隨著呼吸劇烈顫抖,如同活化的火山,徐徐噴出煙灰……就連那對經常性舒展開的細眉也緊揪在一起,額間震動出山谷,形成一道深深的溝壑,那山溝中的河水支流倒是闢在了我的臉頰上;整個夜晚,我聲嘶力竭,輾轉翻覆於床第間,被他巨大的陰影籠罩,差點就開口求饒。他用那雙長得過分的手緊抓著我,彷彿枝椏打造的鐐銬。

  清晨時分我往一面穿衣鏡前一站,發覺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幾乎沒有一片肌膚幸免於難。我朝他啐了一口:「變態。」他低下頭把自己襯衫的鈕扣一顆一顆扣上,回說:「我很抱歉。」但面上表情完全不像回事。

  另有件事就是他身分成謎。儘管我知道,過度關心炮友的私生活並不是一個優良性伴侶所必須具備的品德,但S的神祕已經到了幾近可疑的程度。拿我剛才的論述舉例,那所謂平凡的公寓套房,根本不是S的住家。就我的了解,他在本市少說有五幢房型相似的房屋,總是大門深鎖、內部整潔,毫無生活氣息。在單數月裡,我通常與他相約在汽車旅館,依我能負擔的價格及網路上的評價來擇選地點;但雙數月的場所往往詭異得多,有一次,他帶我去到一座位於郊區的傳統古樸大宅,我還以為我們是來拜訪山口組的老大。

  除此之外,幾乎我何時找他,他都有空。曾經我在報社年末的聚餐會上被多位狼心狗肺的前輩灌酒喝得酩酊大醉,不小心撥號給他後,他就乘著計程車前來把我領走了。據我的學弟兼同事O表示,當時我發了酒瘋,死抱著居酒屋門前的招財貓不肯放手,他抵達後雖然狀態並沒什麼改變,但總算是被強硬地抱離了店門口,醒來倒已經身在那座古怪的日式宅院中。

  我依稀記得那天離開居酒屋後的情況。他搭的不是計程車,因為後車廂裡有一條紅繩,還被他用來以菱縛的方式限制我的行動,但等我睡醒又不見那條繩子的蹤影,說不定只是我醉糊塗了。駕駛座上的人,戴著一副反光極強的眼鏡,看不清長相,但面部輪廓似乎很年輕。他和S聊天的語氣顯示出他們十分相熟,且他對於S在那天晚上的所有反應幾乎是無不驚歎。

  「你居然認識記者?」朦朦朧朧間,我聽見「計程車司機」這麼說。

  「他不是記者。」

  「對、對,那我也不是(某種職務,我沒聽清)咧。」

  S捏了捏鼻樑,「他只是個學生。」

  「你知道,我們這種人跟媒體扯上關係總是危險的。」

  「他不曉得我是誰。」

  「計程車司機」哼了一聲,忽然一個急轉,把我撞到窗板上,「你怪怪的,S。」他懷疑的眼光在車廂正中的那片後視鏡上移動,「最近正值組織的重要時刻,你可千萬別捅什麼簍子。」

  S接著喊了句什麼,我猜應該是「計程車司機」的名字,「開你的車,少管閒事。」我從沒聽過他用這麼沒禮貌的口氣說話,即使我頭痛欲裂,還是有點被嚇壞。

  我不是沒有懷疑過S這個人不單純。他身上總有很多傷口,新的舊的,刀傷槍傷,當然有些是我的傑作。他沒有眼球,眼皮底下是兩漥深深的黑洞,每次臨高潮時總會掀開眼瞼,讓我得以窺探他醜惡的一面。右臂上有一個大約十二公分長的蛇與骷髏的刺青,和他的長相十分衝突。甫見到時我只是在想:以後如果有機會約到溫泉旅館,似乎會不太方便。現在回憶起來倒是有很多古怪之處。

  最後這一樁事件倒是我咎由自取的。

  先前我提到過我們倆有固定的約炮日,目的是為了降低相見的頻率,方便安排彼此的行程,以及作所謂的事前準備。而很不巧的,人腦有一種等待機制,就像預約了下午三點看牙醫,在三點到來之前就幾乎無法專注做任何事。在我生日的那個月份,前一天晚上我的朋友們打算守十二點替我慶生,派對從十二日的九點就已經轟轟烈烈地開場,到了午夜時可說是賓主盡歡,所有人都用一種醉醺醺的口吻開始唱起生日快樂歌。我作為本日壽星,派對的主角,本該最投入其中,但我滿腦子都只想著S的事。我特意搜尋過S的名字,除去刊登在Claw上的性愛履歷,任何社群媒體幾乎都不存在S的身影。當朋友們自廚房推出生日蛋糕,宣布要壽星──也就是我──許下三個願望的時候,我內心想的願望也全都和S有關。還有十八個小時我就能見到他,我心神不寧地想。這是我們過的第一個我的生日,有鑒於他曾在約炮日以外的時間為我而來,我實在很難不幻想他還會為我多做些什麼。

  我是不是應該及早停止投入感情?還是我應該深入調查他後再做決定?

 

 

 

3天前 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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